朱青早就想攀附更高的关系。
这些年,生意越做越大,朱青也开始膨胀了。
朝中一些官员,他并不放在眼里,他要攀附的人,要更高。
以前赵昚在南海,朱青没有机会,一旦到了显州,机会就多多了。
一个是要政绩,一个是要身份。
朱青高胸离开了。
若他的女儿真的嫁给赵谌,他也算是皇亲国戚了。
虽然是妾,但那也是亲王的妾,且这个亲王是当今皇帝的儿子,大皇子,未来极可能成为皇帝的人。
朱青认为,没有比这个投资的潜力更大了。
赵谌则整理了一下,身着崇国公的礼服,上了宝马雕车,一路向皇宫而去。
因为是昨晚刚封的辽王,亲王的礼服尚未定制,赵谌要去宫中给皇帝和皇后请安,所以穿了崇国公的礼服。
未亮,雪。
邵成章轻步走进来:“官家,谌哥儿来了。”
“嗯,让他进来。”
赵谌检查自己的衣服,然后走进去。
昨夜皇宫宴会,他是臣,自然是要庄重得称呼陛下。
但现在不同。
他行大礼道:“给爹爹问安。”
赵桓坐在椅子上,烛光在他清瘦的面容打下阴影,让他的脸看起来更有轮廓。
赵桓放下手里的书,抬起眉目,目光明亮如星,淡淡道:“坐吧。”
赵谌上前坐下。
邵成章在一边倒茶。
赵桓随手将桌边的大马士革刀拔出来,那锋利的刀锋在烛光下,流动着冷光。
“显州做的不错,这把刀是当初广州叛乱者阿尔罕·拉塞尔的随身佩刀,是大食王室宝刀,李宝献给朕的。”
看得出来,赵桓对这把刀很是喜爱,随身放在书桌旁。
“就当是做父亲的送给你的奖励。”
赵谌心中一阵感动。
他知道,辽王是皇帝赐封的,这把刀,才是父亲给的。
“谢谢爹爹,儿一定好好用它。”
“一个地方只做有钱饶生意,也是不行的。”
“儿明白,来年,便开始开垦荒田,兴办学校,在显州和沈州各建十座学校,从东京聘请最好的先生过去教书,还想在显州办一所大学。”
赵桓颇感欣慰:“那你得去跟石相公好好喝喝茶,”
“相信老师会支持我的。”
“可以,你放手去做就是了。”
赵谌又与赵桓闲聊了一些,聊他在显州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,聊貂绒厂建立的细节,以及自己对显州未来的规划。
按照赵昚所交代的,赵谌决口不问太子的事。
“好了,谌哥儿,去给娘娘问安吧。”
赵谌站起来,行礼,正要转身离去,突然道:“爹爹,儿有一个不情之请,还请爹爹答应。”
“你便是。”
“儿与一名叫朱钰莹的女子互生情愫,想娶了过门。”
赵桓微微一怔,随即想起来,赵谌已经二十二岁了。
这在21世纪可能正是大学最美好的时光,但在大宋,的确是结婚的年龄了,而且已经有些晚。
这些年,光顾着让他在外面历练,竟然忘了这事。
赵桓打趣道:“这朱钰莹是哪家的姑娘,有幸被我们的谌哥儿看郑”
“是朱青的千金。”
“是那个朱氏粮铺的朱青?”
赵谌心中有些没底,毕竟朱青只是一个商人,一没爵位,二没官职,怕入不了赵桓的眼。
“正是,儿与钰莹情投意合,还请爹爹成全。”
到这里,赵谌竟然跪在地上,将头也贴在霖面。
一副很诚恳的样子,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。
赵桓连忙将赵谌搀扶起来:“有喜欢的姑娘是好事啊,怎么还跪下了。”
毕竟是后世人,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,赵桓觉得,既然是情投意合,娶了便是了。
更何况,在他这里,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。
朱青是东京城有名的大富商,自己都接见过一回。
大宋以后的经济发展肯定是要依靠经济的,朝廷防范商人,也要鼓励和重视商人。
“爹爹是答应了吗?”
“爹爹本来是打算将赵明诚家的千金许配给你,既然你心另有所属,我也不勉强了。”
赵谌一听是工部侍郎赵明诚,顿时有些不愿意。
区区一个工部侍郎,他不放在眼里。
更何况他和他妻子,整收集那些古玩字画,实在无趣,他们女儿定也是无趣之人。
一没钱,二在政治上也帮不了自己。
“等大朝会结束后,你将那女孩儿带到宫里来,我和圣人娘娘也见见,若是娘娘满意,我就给你们主婚。”
主婚?
等等!
爹爹,我只是想纳对方为妾啊!不是王妃!
王妃的位置还留给石相公的女儿呢?
赵谌欲言又止,刚才与别人互生情愫,现在又只是纳妾,这明显就是破绽。
他知道自己用错词了,心中后悔。
更没想到,赵桓如此配合,半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樱
“怎么?”
“没事,多谢爹爹。”
“快去给娘娘问安吧。”
“是。”
赵谌走后,赵桓坐回座位上,陷入沉思起来。
片刻,才道:“朱青……”
若是寻常人家,自然不会多想。
但作为皇帝,多疑是职业病。
朱青的手已经伸到了朕的儿子这里来了。
朕倒是要看看,你们到底要做什么?
外面微微亮,邵成章又进来了:“官家,卓浦巴在外面听候。”
赵桓放下茶杯,披上斗篷,快步走出去。
刚出去,便看见外面雪地里有一个僧人。
赵桓连忙热情走过去:“达赖喇嘛,快快里面请。”
卓浦巴一见大宋皇帝陛下亲自出来迎接,顿时心生感动。
他昨日也在宴会上,该行的礼数也都有,此时是单独觐见皇帝陛下。
“陛下这是折煞臣。”
“达赖喇嘛是朕的功臣,是造福一方百姓的贤者,理当如此。”
卓浦巴心中大为感慨,早先听闻这位皇帝陛下嗜杀。
刚登基便在大宋境内大开杀戒。
这一点他是非常排斥的。
后又听闻这位皇帝好大喜功,喜欢四处征战,劳民伤财。
他也是非常排斥的。
但昨日亲眼见到,立刻被这位大宋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魅力所折服。
这绝对不是一个暴君,也绝对不是一个昏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