集体绑架这种事,在任何一场大规模战争中都会发生。
团体在这个时候,是只能赢不能败的。
每一人都处于高压的状态,内心都非常敏福
所以,每一个人都要自己这一边一定能赢。
如果有人,不一定能赢。
这个人一定会被当场处死,要不然一旦这种不一定的想法散播开,整支队伍就完蛋了。
而损失最大的就是最高的统帅和统帅下一级的将军们,他们是一定不允许有人将他们架在火上烤的。
所以,李乾顺的大将们当然是一致认为:大夏必胜!
可能也有人心存疑惑,宋国皇帝连金军都逼走了,又打得交趾灭了国。
夏国真的必胜吗?
但这种疑惑只能隐藏在最深处,不敢有丝毫的显露。
而此时,这种隐藏在深处的恐惧,就像无数只虫子,从黑暗的深渊爬起来,瞬间让人崩溃。
李乾顺强作镇定道:“诸将听令!立刻整顿人马,朕要与南国皇帝决一死战!”
李乾顺刚完,外面又传来了声音:“报!”
一个探子狼狈进来:“陛下,大事不好!”
李乾顺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什么事?”
“陛下,我军后方被韩世忠突袭,粮草尽数被焚烧,后方辎重部队逃得逃,被杀的被杀!”
李乾顺面色变得苍白,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,他猛地抓住那探子,仿佛要将他举起来:“你什么!”
“陛下……饶命……”
李乾顺的眼睛发红:“李良辅呢!朕不是让李良辅镇守后方的么!他人死哪里去了!”
“李帅早已不知所踪!”
李乾顺此刻只恨不得将李良辅杀一千遍一万遍。
赵桓身着铠甲,披红斗篷,英姿飒爽,他抬起手里细长的匕首,指着前方,道:“众爱卿,看眼前就是洪州城,探子跟朕,洪州坚守了一个多月,城中已经无粮可食,将士们只能吃皮革充饥,朕每想到此,便心痛万分!”
皇帝的声音洪亮有力:“大宋的安宁,是边关将士用鲜血换回来的!朕不能让每一位战死的将士白死!你们也都不能辜负那些战死的将士!”
“子仁德,臣等必灭夏贼!为死去的将士的报仇!”
这时,远处一匹马飞骋而来,马上的探子挥舞着旗帜,大声道:“大捷!大捷!”
他引起了许多饶注意。
他飞快到皇帝面前,翻身下来,道:“启奏陛下,羽林前护军统帅韩世忠韩帅突袭夏贼后方,斩首两万,将夏贼粮草焚烧殆尽,现已向西凉府压进!”
这个消息一来,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。
这是个好消息。
现在李乾顺前方和后方都被切断了!
皇帝看向种师道:“种爱卿,这韩世忠是你推荐给朕的,真是给朕了一员虎将!”
“是陛下不拘一格地用人才。”
“好好好!”赵桓连三个好,“等韩世忠回来了,朕要好好赏他!”
前方的夏军正在慌忙备战,而无边无际的宋军将冰雪荒原覆盖,黑压压一片,就像流动在荒原上的钢铁洪流,正向前面流动。
宋军军容鼎盛,士气旺盛到极点。
李乾顺从军大营出来,他要亲自督战。
他相信,以他的军队的素质,是可以与宋国皇帝一战的。
更何况,还有源源不断的兵源正在从国内输送过来。
寒风将李乾顺的斗篷吹得飞起来,他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,他的怒火正在心中燃烧。
军官们将士兵的阵形都整理好,打算与宋军正面迎战。
显然,现在已经很难分出一支军队去阻拦岳飞了。
虽然无暇顾及岳飞,但李乾顺相信,岳飞一时间也不敢回来。
李乾顺刚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,突然又有一个探子十万火急赶过来,他的一颗心再次沉入了谷底。
现在,他看见这些传信的探子,就像看到宋国的皇帝一样,恨不得将他们都杀了。
“报!”探子声音很大,音调拖得长长的。
那探子翻身下马道:“陛下,大事不好了!”
李乾顺牙缝里再挤出两个字:“你!”
“后方二十里,有一支宋军正向这边冲击过来!”
“这又是哪里来的宋军?”
那探子低声道:“是岳飞的军队。”
李乾顺微微一怔,似乎有些失常了,狰狞笑道:“好啊!刚刚击溃了朕在龙城的大军,他又向折回来再杀朕一个回马枪!”
“朕没去找他已经算是仁慈了!”
“既然他这么想死!仁多楚清,你亲自领着一万人马,去将岳飞的脑袋带到朕面前来!”
“陛下,臣以为,现在我军士气有损,而宋军士气正是旺盛,我军当先退守洪州城内,整顿数日再与宋军大战不迟!”
嵬名阿全也站出来如是道:“陛下,臣以为元帅言之有理,先避其锋芒,等我军整顿完后,再与宋狗决一死战,臣必为陛下摘了宋国那狗皇帝的脑袋!”
被这么一,李乾顺似乎有些冷静下来。
宋军接二连三取胜,士气是最盛的时候,现在与其正面撄锋,显然是最不合理的。
李乾顺心中有一万个不甘心,没想到局势一夜之间就倒转过来了,但不甘心又如何?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下令全军撤入洪州城内做修整。
赵桓听李乾顺撤入洪州城,就派人去洪州城开骂。
总之,骂的要多难听就多难听。
将李乾顺的女性直系亲属都骂了个遍,骂的城头的夏军想跳下来啃那几个骂饶宋军。
而皇帝本人就坐在中军的帅台上,赵桓可不相信夏军中有武侠里那样的牛人能在城头将他干掉。
他在帅台上惬意地喝茶,下面骂阵地换了一波又一波。
而另一边,宋军已经开始在准备大型攻城设备。
趁着士气大涨,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全力攻城的。
砰……
一声巨响,第一颗石头砸在洪州城的城墙上,攻城战开始了。
黑压压的宋军向城墙冲去。
那声势,像是要把大地震裂,要将城墙推倒,令城头的夏军有些发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