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德皇被迫退位,日本国重新对大宋开通贸易,太宰府的官位官复原职。
如此一来,日本对外贸易彻底被打开了,国内掀起了织布的热潮。
虽然已经快到严寒的腊月,但今年的日本国的人觉得一点也不冷,因为将会有大把大把钱流进自己的口袋。
以后大宋就是日本国的钱袋子了,贵族们争先恐后开始开设织布厂。
而崇德皇则在冷宫泣血般喊出了一句话:你们会付出代价的!
相比日本而言,北边的高丽会更加寒冷,尤其是北高丽,在这个时节已经万里冰封。
但是,奔跑在去王宫的路上的使者却全身火热,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。
无论对他来,还是对整个高丽国来,大宋如今对外的贸易政策绝对是一个大的好消息。
那个使者将消息带回了王宫,正在严寒中瑟瑟发抖的贵族们听到这件事后,瞬间感觉春来了。
很快,高丽的贵族通过私人关系,勾搭上了大宋沿海的一个富商,双方经过半个多月的商谈,便签订了一大笔采购订单。
新年来临之前,大宋在高丽放的这把火,熊熊燃烧起来,以势不可挡点燃了贵族们的欲望。
赵桓在御书房里喝茶,他的桌案上是张叔夜送过来的《大宋商法》,厚厚的一本,足足有好几百页纸。
他已经看了五,这五的时间,他几乎很少出去,早朝也不上,就在看这部《大宋商法》。
这是张叔夜在大宋缘由的基础上拟定出来的,增加了不少内容。
赵桓一字一句全部看完了,并且反复推敲,不甚理解的地方就叫张叔夜过来解释,又叫司法体系的所有人都过来一个个推敲。
之后便暂时按照这个版本发行了出去。
新年之前,督察院也提交了关于商社虐待民夫、官员勾结商人恶意哄抬地价的一份汇报。
从南方的几座大城到中原,再到西北,最后还将燕云囊括进来,牵涉进来的官员人数高达一千两百人。
大宋的官场上再一次被鲜血浇灌,有人,那不仅仅是皇帝在惩治哄抬物价的官员,更彰显出皇帝加强对地方掌控的决心。
这年头,做官比过去难太多了。
有官员私下感慨,想当年太上皇还在位的时候,大宋的官员们,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吟诗作对,去青楼里流连忘返。
而现在呢?
每一路的经略使、提点刑狱司使、转运使、提举常平司使,在每一个季度都要做工作的总结和汇报,全部要快马加鞭撑地朝廷。
朝廷要对地方每一季度的事情进行核查,虽然不会干预,但大内里的子却要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。
例如,杭州府这个季度的学校兴建进度未达标,政事堂则会从杭州知府的月钱里克扣,受到牵连的还有江浙路的经略使。
例如,燕云十六州今年的军事堡垒修建计划往后拖延了两个月,枢密院便会上奏皇帝,从种师中和姚古的俸禄中扣除一部分。
而枢密院则会书信斥责种师中的失职。
若是幽州的人口迁移滞后,则有政事堂责罚李光的不作为。
而如果是长安城的教书先生人员未招募充足,翰林院会立刻派冉长安城来专门压进度,同时准备撤换那里管理文化和教育的官员。
如果皇帝的宰相们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,稍微慢了一些,或者并不上心,导致进度拖延,皇城司卫就会传话到皇帝的耳朵。
御史台可能会在朝堂上公开找宰相的麻烦,督察院甚至会立案做调查,表示要查明延期的原因,从中各种挑刺。
一切都在朝堂的口水中被强行加快速度,这一环扣一环的制衡和强迫机制,让整个大宋高速运转。
在这种环境下,朝堂上的每一个人,在任何一件事都不敢再差不多得了,而是开始发狠。
例如连温文尔雅的唐恪,有时候也会指着赵鼎的鼻子骂大宋银行不作为,故意阻拦资金,不欲释放出来为商部激发商贸活力。
例如李纲,会经常跑到科学院去大闹,他要的武器迟迟不能研发出来。
因此,科学院和枢密院还在朝堂上大吵过几次。
对于这些争吵,皇帝都以一种不嫌事大的心态看热闹。
并且还经常私下怂恿一方去痛骂另一方。
例如他会向李纲暗示:你是大宋的宰相,你尽管去跟科学院施压,拿出你宰相的威严。
然后,转身又悄悄跟韩公廉:你们是朕的心头肉,有人敢欺负你们,你们就怼回去!
最歹毒的是,赵桓经常跟刘彦宗示意:你怼徐处仁怼得不够狠,你是不是最近跟他走得很近,要结交新的权贵了?
遇到这么一个奇葩皇帝,大臣们也是真的够了。
最狠的当然是御史中丞何也,他几乎每都在朝堂上挑起事端。
现在的早朝,比过去宋徽宗时代的早朝要热闹一百倍。
先是宰相们汇报情况,然后是御史台站出来怼宰相,再之后就是督察院站出来挑刺,双方进入吵架的高潮,然后告一段落。
随后是政事堂和大宋银行喷,再然后是枢密院和科学院喷,时不时会有翰林院喷政事堂修建学校的进度太慢。
宰相们似乎也开始习惯这种做事的方法,并且,有人从中体会到,粗暴直接的做事,往往效率更高,至少自己手里的事情解决得更快了。
新年越来越近,三司使周朝向皇帝汇报了今年的财务情况。
随着银行系统的盘活,交子的推行,以及劳动力的解放,普通人收入的提高,商税已经高达1.6亿贯,农税收缩到了一百万贯,农业几乎免税了。
靖康以前,大宋一年的商税大约是五千多万贯。
这还是朝廷横征暴敛才达到的数字,而靖康四年,朝廷废除了这个苛捐杂税,连人头税都废除了,农税更是几乎要免除掉。
商税已经高达1.6亿贯,这其中包括对外的国际贸易,和大宋内需产生的商税。
连徐处仁都不得不感慨,百姓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啊!
让百姓有钱花,朝廷不愁收不到税了。
去年赵桓在打党项的时候,国库基本打空了,三年的存余都打没了,军队的烧钱速度在朝堂让引起了焦虑和恐慌,政事堂有人甚至喊出要适可而止的声音。
大宋的军事开支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要恐怖,庞大的数字让三司使周朝一开始不习惯,几乎每晚睡不着觉。
直到今年,靖康四年,大宋的经济出现了一次规模的飞跃,朝堂诸公明显舒了一口气。
其实,更加舒一口气的是赵桓。
他每都盯着国库的账本,现在花钱如流水,让人心惊肉跳,那些数字像一座座大山,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。
但这一次的汇报,却让赵桓大舒了一口气。
而且1.6亿贯的收入仅仅只是税收,不包括朝廷自有产业的收入。
有了钱,赵桓又可以肆无忌惮开始作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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