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师的话完,郝医生淡淡地一笑,道:“看来胡笳是怕考试,所以逃课了,难怪精神压力那么大,教书育人,还是需要劳逸结合的。”

    听了郝医生的话,白老师原本就像狐狸一样向后翘起的丹凤眼,眯成了一条线,:“我刚从楼下上来的时候,发现二楼这里好像大部分都是住院病人,我的学生,就算来这看病,也不应该在住院部吧。”

    白老师突然“将军”,郝医生却是一点慌乱的模样也没有,他依然淡淡地笑着,:“我看到她的时候,她已经在楼上了,作为医生,看到病人,自然是先看病的。”

    郝医生的话,避开了白老师的问题。

    从刚开始到现在,他与白老师之间这几句对话,夹枪带棒,暗藏锋芒。谁也不让谁。

    郝医生刚开口,就把胡笳躺在这的事情定性成了精神太过紧张,焦虑症所致。如果是一般的老师,可能会马上紧张起来,然后问胡笳怎么样了,这么一来,整个对话节奏就都被郝医生掌握,很容易就把他们给打发了。

    可白老师却是在郝医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做好了准备。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跟着郝医生的节奏走,反而以退为进,垫了两句话后,直接把郝医生给带进了沟里。

    当郝医生胡笳是精神太紧张了,白老师马上接口今要考试,给了郝医生一个更好进攻理由,在他放松的同时,问出预约的问题,试图弄明白这事有没有预谋。郝医生果然直接避开了他的提问,然后继续强调有关压力的问题,试图进一步粉饰胡笳在这里的理由。

    就在郝医生觉得自己已经成功把节奏拉回了焦虑症问题的时候,白老师突然又重新开了个“战场”,问他怎么会在二楼问诊。郝医生果然再次避开了白老师的问题,就和上一个问题一样。

    但是,白老师,就是要他再次避开他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哦?看到她的时候,她已经在楼上了。”白老师眯缝着的眼睛,含着笑意,“那就是,我的学生,并没有和你预约,她是自己跑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白老师的话刚到这里,郝医生就立刻回过了味来,他刚要开口,但白老师却不给他机会了。

    只听白老师继续道:“郝医生啊,你在二楼看到我的学生,你就算是要给她看病,那是不是得先让她下去挂号呢?既然她都下去挂号了,那为什么还要上来,专门在你这看呢?难不成,你想,她是挂了号之后,特意自己上来的?”

    白老师的话,到这里停住了,然后他就用他那双像狐狸一样向后翘起的丹凤眼盯着郝医生。

    这种追问的压力,让郝医生不得不点头:“是的,她确实是挂了号之后才上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她并没有带医保卡。”白老师道。

    “医院可以临时挂号……”郝医生的话,到一半,自己也停住了。

    白老师笑了:“郝医生,你,一个想好了要看病的人,去医院,怎么会不带医保卡呢?难不成,你们这儿也有突发的急诊?那,如果不是这样的话,我的学生,为什么,会躺在这里?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?”

    白老师着,朝前走了一步:“你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,我的学生精神太过紧张、压力太大,暗示我们她有焦虑症,可是她,其实并不是来看病的啊。如果你非她精神紧张、压力过大,那么,郝医生,你可不可以告诉我,早上到现在的这几个时,在这里,发生了什么?导致了她精神紧张、压力过大呢?”

    白老师的话完,郝医生语塞了。

    看着郝医生尴尬的模样,白老师伸出右手,做了一个握手的动作,开口道:“郝医生,你好,我是西木大学新闻系老师,我姓白。看病你确实是专业的,但提问,却是我的专业。”

    面对白老师嘲讽式的握手,郝医生“呵呵”的尬笑了两句,伸手握了上去。接着,下一刻,他突然把他们握着的手,朝自己这里拉了一把,笑着对白老师:“白老师,幸会。”

    见郝医生不知为何突然又重拾了自信,白老师的眼神不由黯了一黯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身后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:“胡笳,你怎么还在睡觉呢,起来继续陪我玩。”

    白老师转头,刚才还关着的门,此刻不知怎么的被打开了,入眼,一个十几岁的女孩,正站在门口,她兴冲冲地朝躺着的胡笳跑去。

    刚没走几步,就看到了白老师他们,她站定脚步,很有礼貌的朝他们点零头:“叔叔好。”

    郝医生露出了笑容,对女孩:“刘文卿,他们是来找胡笳的,这位是胡笳的老师,姓白。那位是胡笳的同学。”

    “胡笳这就要回去了吗?她不陪我玩了吗?”女孩道。

    见到女孩的出现,白老师的原本眯缝着的眼睛,恢复了正常,他看了郝医生一眼,随后朝着女孩问道:“刘文卿?我的学生之前是在陪你玩吗?”

    女孩点零头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就今早上,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实在太无聊了,所以就想找个人来陪我玩一会儿,然后诗诗就在楼下看到了胡笳,就把胡笳带了上来,然后我们一起玩。”女孩着。

    “诗诗是谁?”白老师问道。

    “诗诗?诗诗……诗诗……”女孩重复着“诗诗”两个字,似乎在思考什么,接着她朝着胡笳看去,想了一想,然后道,“诗诗不是就在那边躺着吗?”

    女孩的话完,白老师心里一惊,原本一直站在边上陪着胡笳,没有参与他们任何话题的何言也突然转过了头,看向了女孩。

    只见女孩露出了真烂漫的笑容,然后道:“对啊,这个就是诗诗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何言刚要往前走,白老师突然就拦住了他,接着继续问道:“这个是诗诗,那胡笳是谁?”

    女孩抬起手,指向了胡笳的方向,用着特别真的少女音道:“胡笳不就在诗诗的手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