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夫小说 > 玄幻魔法 > 寒天纪初 > 第一百零六章 一曲平九州
    就在慕寒独自突破到元之境时,济苍令出现一事也传入了三大家族耳郑

    三大家族反应各不相同,但唯一相同的是都排出了暗探寻找持济苍令的人。

    然而在极度缺乏其他信息的情况下,这种注定行动无功而返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日,慕寒白日出入客栈,以各种方式收集情报。而入夜后则回到客栈修炼。在雌雄灵蚺血、涤灵药剂、固基药剂的帮助下,慕寒进步飞快。

    在元力修炼之时,慕寒也用真幻诀锻炼精神力。真幻诀强大精神力之后,赋予慕寒的一大能力就是冥修,能够在冥想中推演修炼元技。

    如果旁人能窥见慕寒的精神世界,就会看见他在他的精神世界中,有一尊人在修炼风影九踏。

    转眼间七日便过,慕寒在旁敲侧击之下也了解了三大家族的基本情况,并在暗中观察了一些被他确定为关键人物的人——陈乐、王凡、叶成。

    第九日,慕寒将自己关在房中,开始了疯狂地推演。

    他已有了初步的想法,但这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他没有失败的机会。机会,只有一次。他要理顺一切变数可能产生的结果,并制定相应的应对之策。

    来到地宝城的第十日之清晨,慕寒推开了紧闭了一日的窗户。极目远眺,是边让人心醉的鱼肚白。

    慕寒脸上有着疲惫之色,但眼中却是有光亮。

    计划初成。

    连济苍王都觉得他不可能做到事,他自己看到了一线希望。

    “到时间了……该去那个地方了。”慕寒轻笑,飞身从窗户中跃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花满阁。

    这是地宝城有名的青楼。

    青楼并非窑子。青楼中的女子能歌善舞,精通琴棋书画,只卖艺不卖身。而花满楼的氛围更是格外的清雅,这也是在陈家极其不得志的少爷陈乐喜欢这儿的原因。

    花满阁一楼是公共之处,摆放着许多的桌椅,正前方是一处高三尺的台子,是姑娘跳舞、弹琴、唱歌的地方。

    此时是才蒙蒙亮,陈乐就到了花满阁里坐下了。这也是他常来的时间,毕竟夜晚是要修炼的,而白日族里管他管得严,也不让他在外面乱跑。

    至于他这个时间点出来,到花满阁,家族里肯定是知道的,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
    作为陈家的独子,他几年前就有及冠的年岁了,家族本来准备将一些事务交给他了。可他毛毛躁躁的,总是这里那里出了岔子。就算他难得的计划好了,却是人算不如算,总是做了亏本生意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作为现任族长的父亲还是不敢把事情交给他。

    “无所事事”、“不得志”,外人都是这么他的。

    陈乐很郁闷,只有在花满阁里,他才能暂时的忘却家族里的那些纷纷扰扰,获得难觅的快乐。

    他坐在正中的地方,听着台上的姑娘弹着琴,自斟自酌着。

    陈乐旁边忽然走过一人,他有些惊讶。他是坐在一楼正中桌子旁的,那些喝醉聊通宵在这儿的酒客都在前排,他都一览无余。而现在又来了个人?

    这几年下来他可是知道,会在这个时间段来的,只有他一人。

    “是谁?”

    陈乐看向从他旁边走过的那个穿白衣的青年,却不想后者竟然转身面对向了自己。

    慕寒看向陈乐,轻笑,抱拳道:“看此处只有阁下一人清醒,不知可否坐在此处?”

    陈乐歪着头瞅了慕寒一阵,发现后者神色如常,奇怪道:“你不认识我?”

    慕寒露出疑惑的表情,不解道:“阁下是?”

    陈乐无语,有些郁闷,摆了摆手道:“不认识就不认识吧。你坐吧,也陪我聊聊。”

    慕寒点头致意,在陈乐右侧的位置坐下。

    慕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,见陈乐举杯伸来,两人也是碰了下杯。

    “此曲如何?”陈乐问道。

    慕寒听了一会儿琴声,沉吟道:“琴声低沉,时有高亢之音,有孤独之意。琴声似诉一人,像极时能写出绝赋但却总是落榜的书生。”

    者无意听者有意,陈乐心中一黯,杯酒下肚,叹道:“那听这琴声,也要到了结弦之时,你的那个书生看来要碌碌无为一生了。”

    慕寒一笑,离开桌边,朝台上走去。

    陈乐端着酒杯,愣愣地看着慕寒。

    慕寒走到正在弹琴奏乐的姑娘身旁,抱了下拳。

    见有人来,姑娘也是停了手中动作,美眸朝慕寒望来。

    慕寒笑道:“不知姑娘可否让在下拨弄拨弄这琴弦?”

    姑娘因慕寒如沐春风的笑容俏脸微红,悄悄地瞥了一眼远处的老鸨,见后者点零头后便起了身。

    “多谢姑娘。”

    姑娘一笑,向慕寒欠了欠身站到了琴的右后方,对这不知为何出现的白衣青年会弹出什么,她也有点兴趣,

    慕寒在七弦琴前盘坐下来,纤长的手指抚过琴弦。

    看得出来,这是女子之琴,但不妨碍他接下来要弹奏的东西。

    慕寒远望了一眼陈乐,冲他点零头,随后眼眸微垂,指尖挑起琴弦。

    琴声低沉,恰是姑娘先前弹的那一曲,只是细节之处,略有变化。

    “虽低但清了许多?”陈乐心道,闭上眼摇头晃脑地品着酒听了下去。

    但渐渐的,他与琴声仿佛有了一种共鸣。

    琴声低沉却清澈,和碌碌无为却坚守自我的自己真像。

    “跟我好像啊……”陈乐的微笑中带上了一点苦涩。

    慕寒的弹奏还在继续,似是姑娘所弹之曲的复刻。

    却不想,在姑娘所弹之曲本该渐低渐落的之时,慕寒右手却是突然勾托起了琴弦,琴声顿转重浊,仿佛巨锤锤击在了陈乐心头。

    “这是?”陈乐吓了一跳,惊得睁眼。

    然而慕寒接下来的拨弦更加放纵,琴声愈发高亢急促,却让人感觉到泰然自若。

    琴声逐渐深入陈乐的内心。

    他眼前似乎看到一人,他狂而自信,一往无前,人若拦之,他便斩之,踏平下,难寻敌手!

    陈乐的心情也随着琴声激动起来,他把自己代入了想象中的那人。

    “我也要如此!我也要如此!”

    一曲终末,荡气回肠之音仍然绕梁不绝。

    醉梦中的酒客因着一曲也转醒过来,鼓着掌大喊着“好”,俨然都是忘了花满阁的奏乐者本该是女子。

    陈乐压制着激动,他看着慕寒仿佛看到了知己。

    他颤抖着嘴唇问道:“此曲何名?”

    他知道,姑娘所弹之曲蕉归暮》,是花满阁招牌曲子之一了。陈乐这么多年听过的琴曲不少,但慕寒这一曲却是从未听过。

    慕寒淡笑道:“一曲——《平九州》!”

    “一曲平九州!好大的气魄!”

    陈乐拍桌而起,手中酒杯被他握得裂开,口中重复着:“《平九州》,《平九州》……好一个《平九州》!平的就是他的九州!”

    慕寒背后的姑娘也轻声对慕寒着:“公子弹琴好厉害!”

    慕寒付之一笑。

    琴,确实是他所长。这一曲,是他有感而发。试问哪个修士心中没有平九州之志?这一曲,就是他为陈乐准备的。

    为了唤起他熄灭依旧的热情。

    “如何?”慕寒笑着走回陈乐所在的桌子,问道。

    “妙极!”陈乐兴奋地握住慕寒的手,道,“兄台真乃我知音!仁兄叫什么?”

    “韩沐。”

    陈乐想了一阵,自己记忆里竟然没有这个名字,但他很快道:“韩兄,我是陈家的嫡子,也是独子,我叫陈乐!韩兄,入我陈家吧,有你的帮助,我定能扶摇九!”

    陈乐完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,又道:“韩兄,你要是不愿,也无妨……就是希望以后韩兄还能与我有交心之谈……”

    慕寒摆手,道:“此事再谈。陈兄,不知是否有随身带一副演棋?”

    “演棋?”陈乐一愣,“没……”

    慕寒轻轻挥手,桌上出现了一副演棋。

    “我这里恰好有一副。琴棋书画,琴已有了,不妨我们来对弈一局如何?”慕寒问道。

    “好!”不知道慕寒卖的什么关子,但陈乐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拒绝而错失了慕寒的友谊。

    而慕寒,决定下演棋则是为了观察陈乐的心性。这个结果,将决定他是否要帮助陈乐。

    他是要借陈乐之力改变苍州局面的,而不是又扶了一个漠视苍州百姓的人上位。

    随着对局开始,琴场也变成了棋场。

    半个钟头过去了,对局结束。慕寒胜了。但这不重要。

    慕寒笑了。

    陈乐很不错。

    在对局中,他看出来了,陈乐其实是个挺优柔寡断的人。他的优柔寡断,不是因为决策,而是因为想要顾全每一面,或者,他进攻和防守的时候,舍不得太多的兵力。

    “这样的人,是会在乎百姓的。”慕寒心道。

    “不过也难怪他不得志了。”慕寒也理解了陈乐作为陈家独子却碌碌无为的原因了。

    很简单的道理,舍与得的道理。陈乐太年轻,只想得,而不想舍,或者是,只想得到什么,而不忍心舍弃另一些东西。对于一族之长来,这是十分忌讳的。

    “韩兄厉害!”虽是败了,陈乐脸有颓色,但也是能以笑容示人。

    慕寒忽然道:“陈兄,今日就先到这里吧,我们来日再叙。”

    陈乐忙问:“在这花满阁?”

    慕寒点头:“嗯,若我会来,也是在这个时间点。不过希望陈兄答应我一件事,不要向家族里透露我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陈乐犹豫了一阵,重重地点零头。

    “韩兄,你是我朋友。只要你不触动陈家利益,我不管你是谁。”陈乐沉声道。

    慕寒心里对陈乐高看一分。

    “陈兄,再会。记得前行路上,其实只有自己。”慕寒完,起身潇洒离去。

    陈乐叹了一口气,对慕寒婉拒了他的招揽一事感到有些可惜。

    台上的姑娘还在奏乐,可是他现在听来却是觉得索然无味,反而更加郁闷了。

    “难得遇到一个知己,也没法招揽吗?”陈乐喝着酒,回忆着遇到慕寒后的所有事。

    慕寒最后的一句话突然让端着酒杯的手僵住了。

    “记得前行路上,其实只有自己。”

    陈乐怔了。这话什么意思?他在提点我吗?只有我?什么意思?

    陈乐眼中的迷惘像雾霭一般在思考中愈发浓重,却在某一刻,似有一束阳光贯穿了浓雾。

    他猛地站了起来,甩下了几两银子便快步向门外走去。

    “只有我!”陈乐心里懊悔着,“连我都颓唐了还有谁能帮我?”

    他要回到家族,再向父亲请求一个机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