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夫小说 > 历史军事 > 真厢定侣 > 第99章 相思难医
    张君瑞自从在中元节前隔墙弹琴,向莺莺姐倾诉相思后,一晃三时间过去了。

    在这三之中,他每都在盼望莺莺姐来到书院,与他相会,互诉衷肠,但左等右等,就是不见姐的人影。

    不但姐见不到,就连信誓旦旦要为他们牵线的红娘,也没了踪影,渐渐的心中生出了许多烦恼,茶不思饭不想,再加上弹琴那晚上气凉,冻得他有些感冒,两者相加,他彻底病倒了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躺在榻上,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,全身瘫软无力,一丝也不想动弹。

    躺在病榻上的张君瑞,两眼半眯着望向花板,长吁短叹,嘴里反复地念叨着“啊哟,苦了生我了”。

    心道:想我一个人躺在这病榻上,却没有一个人来看看我。老夫人她是为了维护崔家门户,狠下心来,巴不得我早点挂掉,如果我一命呜呼,她也就彻底放心了。但红娘和姐怎么就一个都不来看看我呢?

    特别是那个红娘,当日我要走,她为了挽留我,口吐莲花,什么“只要有我红娘在,你就放心”啦,什么“只要你不走,就还有一丝希望”啦,那嘴叭叭叭的,的比唱的都好听。之前想出的妙计也的确派上了用场,但虽然我煞费苦心的弹了半夜的曲子,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,这不就是对牛弹琴的现实版么?

    想到这里,突然仿佛是想起了什么,不由捂嘴道:“哎哟,闭嘴,罪过罪过,我怎么能将我的心肝莺莺姐比作蠢牛呢?”

    “唉,我真是病糊涂了,怎么可以冒犯仙子呢?!”

    于是便强忍着病痛爬起来,向着绣楼方向连连作揖道:“君瑞我罪该万死,还请莺莺姐恕罪!”

    琴童见自家主人这副模样,心中不由焦急起来,连忙走过来问道:“相公,你这是怎么啦?”

    张君瑞有气无力的道:“你个狗才,就知道躺尸,你没看见我病了么?”

    “我这是相思病加重感冒,如果不打吊瓶,不久便要一命呜呼了,再也见不到我家莺莺了!”

    琴童闻言,不由好奇问道:“啊哟,相公啊,就别胡思乱想了,前些年灵台山的老道给你算过命,你是要活到一百岁的人哩!”

    “相公你好好休息,别着急,至于你的那个什么‘吊瓶’,应该是个极其可恶的人,惹到了相公你,相公你且在此歇息,打他的事情,就交给琴童我了!”

    一边着,一边抄起身边的笤帚就欲往外冲,刚走出两步,却又一脸为难的折了回来:“相公啊,你的那个什么‘吊瓶’他家住何方?姓甚名谁?琴童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?”

    张君瑞见状,又好气又好笑,无奈的摇摇头道:“哎哟,不是吊瓶惹我了,是姐气我的!”

    琴童闻言,顿时不干了:“啊哟,相公休要胡,我家主母文静典雅,多情多义,怎么会气你呢?”

    “不定,她现在也正生着病呢!”

    经琴童这么一,张君瑞不由眼前一亮,心道:对啊,我怎么就没想到呢?

    她与红娘这几没来,保不齐真是生病了!

    我堂堂七尺男儿,却只想着自己,一点也不替姐着想,还在这里责怪姐,真是岂有此理?

    想到这里,顿时心痛起来,拉住琴童道:“啊哟,我的贤姐,你肯定是想念我想出来的病,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,少想一些我,只要你对我有一丝的挂念,君瑞我就知足了!”

    琴童见张君瑞神魂颠倒,胡言乱语,就知道他这是得了相思病。

    别看琴童年龄,但什么都懂。他从就跟在张君瑞身边,走南闯北,书剑飘零。张君瑞的朋友大都是文人墨客,但琴童所接触的,却多是三教九流,平民百姓,所以社会经验很是丰富。

    他心里知道,这相思病没有药可医,只有找到被相思的对象,方可缓解,于是心中暗道:相公他的病,是想莺莺姐想出来的,所以目前也只有莺莺姐这服药能医治。

    如果红娘姐姐在,她肯定能办好这个事情,但现在连她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,为今之计,我也只有想办法将相公得病的消息传进去,才能引得她带莺莺姐过来。

    琴童心中虽然这般想,但毕竟自己不是崔府的下人,不能自由出入。他左想右想,突然就想到了一人。

    此人名唤崔禄,乃是崔府里的仆人,他是老夫人扶柩寄寺后,因为人手不够,才从当地买下的。平常与琴童玩的很是投机,一来二去,就成了朋友。

    “对,就找崔禄帮忙,将相公得病的消息,送进崔府里去,这样一来,一传十,十传百,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老夫人和莺莺姐耳朵里了!”

    琴童一边在心中暗暗思忖,一边急匆匆的出了门,便向崔府大门走去。

    他刚刚走到门房,就见崔禄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石凳上,好像是在等什么人,琴童见状,蹑手蹑脚的走过去,啪地一拍他肩膀,冲着他耳朵大声吼道:“狼来了!”

    崔禄被他这一叫,顿时吓得一骨碌滚下地去,刚想抬头骂人,一看是琴童,顿时换了一副高心模样:“啊哟,琴童你终于来了,我一个人都闲死了!”

    因为崔禄是河东县本地人,没有见过什么世面,而琴童自幼跟着张君瑞这个大秀才,满肚子不完的典故,两人一见面,就拉着手坐在道旁石凳上聊了起来。

    琴童给他讲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夜奔的故事,海阔空的一通瞎讲,听得崔禄如痴如醉,心中对琴童的钦佩,也不由再次提升了一个台阶。

    等琴童讲完了,才一脸好奇的问道:“琴童弟弟,这几日我怎么老是看不到你,你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琴童闻言,不由长叹一声道:“唉,我家相公病了,我一直在榻前伺候他哩。”

    崔禄闻言,不由问道:“张先生什么时候病的,严重么?”

    琴童有气无力的道:“就这两的事,今却比昨日更重了。崔禄哥,我想拜托你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