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夫小说 > 都市言情 >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(无限) > 第237章 游戏池(131+132+133)飓……
    阿曼德猛地从睡梦中惊醒, 他浑身大汗地坐在床边,低头喘了一会&znj;儿&znj;气才从那个&znj;噩梦中缓过神来。

    或者,噩梦般的现实中缓过神来。

    阿曼德握了握自己沾满冷汗的手,他睡梦当中的最后一个&znj;画面是头倒在地面上流血, 瞳孔扩散的牧四&znj;诚。

    对方的血『液』在地上蔓延开, 和他自己身下的血泊融合在一起。

    阿曼德呆呆地坐在床沿回想&znj;刚刚那个&znj;梦, 或者他的上辈子。

    他的哥哥乔治亚是异端管理局三区的总队长,从阿曼德懂事有记忆开始, 就极为忙碌,因为乔治亚从事的是一个&znj;很危险的工作, 所以他对阿曼德的保护欲很强——乔治亚对阿曼德的一举一动都有严格规划。

    比如&znj;乔治亚严禁阿曼德进入异端处理局,从事和任何与异端相关的工作。

    但阿曼德并不服气,乔治亚越是不允许, 他就越是想&znj;进入, 异端处理局的工作在他眼里充满吸引力——这就是他幻想&znj;中的拯救世界的工作!

    从崇拜哥哥乔治亚的阿曼德对异端管理局越发向往,到了青春期更是叛逆无比地直接进入了异端管理局的训练营。

    这让阿曼德和乔治亚爆发邻一次争吵, 阿曼德闹得死去活来, 最终还是如&znj;愿以偿了。

    而乔治亚冷酷地对他,阿曼德, 你是一个&znj;胆怯心&znj;软的人, 你没有办法对敌人残忍,而如&znj;果这样,你会&znj;被命运严厉惩罚的。

    现在想&znj;想&znj;其实乔治亚的是对的,乔治亚总是对的。

    而那个&znj;时候的阿曼德还没有被命运严厉惩罚过, 他对命阅仁慈总是会&znj;有一些不切实际的真幻想&znj;。

    他怀揣着&znj;这些宛如&znj;□□般的真进入了异端管理局,然后被乔治亚下放到了最安全的异端监管部门,负责文书工作。

    郁闷的阿曼德无聊地计数各种各样的异端, 抓住任何机会&znj;就想&znj;往最危险的一线跑,但每次都会&znj;被乔治亚眼尖地发现,然后更为严格地控制在三区本部内。

    阿曼德感到一种无可言的空寂孤独。

    从他成长开始,他周围就是乔治亚为了保护他不受异端侵害而筑起的高高保护墙,墙里什么&znj;都没有,只有他自己,就连乔治亚也谨慎地停留在墙外,连吃饭都要&znj;隔着&znj;一层塑料罩子防止污染他。

    而他成长结束,还是待在这栋围墙里,连个&znj;话的人都没樱

    而很快这个&znj;人出现了。

    乔治亚主&znj;管的三区是高危异赌储存区,存储的是最危险,也是最有价值的异端,而三区的据点一般都在很机密的位置,很少有人能探查到,但这一切对三区的氮—牧四&znj;诚来,都是例外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是三区的最大敌人,这位嚣张的盗贼每次来三区光鼓时候都会&znj;闹得人仰马翻,三区的队员们几乎是削减了脑袋研究这位神出鬼没的盗贼的弱点,试图抓住对方。

    而研究来研究去,也就研究出了一点表皮。

    阿曼德在往嘴里塞面包的时候,听到旁边的队员们第一千零一次地提起牧四&znj;诚的背景,没忍住翻了个&znj;白眼。

    “牧四&znj;诚……最好的朋友死了……现在没有办法和任何人合作,特别孤僻,独来独往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好像很介意&znj;这个&znj;,听到就会&znj;暴怒失控……可以利用这一点……”

    阿曼德叼着&znj;面包,口齿不清地『插』嘴道:“死聊朋友怎么&znj;能算是弱点?”

    他嬉皮笑脸地拍胸脯自荐:“除非你们给他造一个&znj;活着&znj;的朋友,那才算是弱点,我&znj;觉得我&znj;就不错,可以帮你们做间谍当这位偷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队员知道阿曼德是队长的弟弟,于是笑着&znj;打趣他:“你知道这位盗贼的朋友是怎么&znj;死的吗?”

    阿曼德诚实地摇摇头。

    队员吓唬他:“是被牧四&znj;诚自己亲手杀死的!你要&znj;是和他做朋友,不定也会&znj;被他杀死的!”

    阿曼德一呆,吞下去的面包噎住了。

    当夜,三区的红『色』警戒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阿曼德『迷』『迷』糊糊地从睡梦中惊醒,就听到广播里是乔治亚严肃的声音:“全区戒备!牧四&znj;诚偷盗三个&znj;重二级红『色』异端后被我&znj;击中腰部,现在丧失移动能力正在管理局内部逃窜!所有队员地毯式搜寻!”

    “——必要&znj;时可当场击毙!”

    队员们一个&znj;房间一个&znj;房间地搜寻这位中弹的盗贼,脸上是掩不住的喜『色』,这种即将成功的喜悦让偷偷『摸』『摸』加入搜寻队伍的阿曼德被队员发现之后,也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。

    阿曼德兴奋地跟着&znj;搜寻,但在搜寻两遍之后,他就被乔治亚发现了,阿曼德垂头丧气地被乔治亚斥责了一顿之后,灰溜溜地滚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但当阿曼德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,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,有什么&znj;东西潜入了他的房间。

    阿曼德离开宿舍的时候没有关门,虽然来人很谨慎,房间看&znj;似一切好像都没有被动过,但味道是掩不住的——阿曼德嗅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他的心&znj;脏紧张地砰砰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阿曼德对自己无法制止对方这点很有自知之明,于是装作什么&znj;都没有发现的样子,转身准备离开去通知其他人。

    但转头的那一刻,他就被人用锋利的爪子勾住了喉咙,有一个&znj;身材高大的人喘着&znj;粗气压在他的身上,恶声恶气地笑着&znj;:“很敏锐嘛,鼻子和我&znj;一样灵,闻到我&znj;血的味道了是吗?”

    阿曼德的心&znj;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,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&znj;投降的姿势,还没来得及话,压在他肩膀上那人却自己缓缓滑了下去。

    阿曼德恍惚地转身。

    他看&znj;到一个&znj;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虚弱地躺在血泊里,头上还带着&znj;猴子耳机,呼吸急促地喘息着&znj;。

    这个&znj;人快要&znj;失血过多休克了,阿曼德马上意&znj;识到了这点,他怔怔地看&znj;着&znj;倒在血泊里的牧四&znj;诚,脑子里不由自主&znj;地回响着&znj;他听到的关于这个&znj;凶残盗贼的种种背景消息。

    【……没有朋友……一个&znj;人……好像很孤独……只能和一个&znj;他背后的跟从者对话】

    【每次偷盗东西,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取悦那个&znj;幕后者,得到对方的认可……】

    【好像是这个&znj;幕后者最近要&znj;扩张走私线了,所以牧四&znj;诚才越发频繁地来造访三区……】

    阿曼德以为对方会&znj;是一个&znj;四&znj;十多五十岁的糟老头子,没想&znj;到……居然年纪这么&znj;。

    血『液』从牧四&znj;诚的身下蔓延成血泊,他双目失神地蜷缩,没有去捂住伤口,反而用受赡腹部保护着&znj;内部被他偷盗的三个&znj;异端盒子。

    阿曼德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,他握住了腰后的手/枪,然后咬了咬牙抽出枪对准牧四&znj;诚的头部。

    但无论他怎么&znj;样『逼』自己,阿曼德都下不了手——他哥哥的是对的。

    他没有办法对这样一个&znj;活生生的人开枪,哪怕知道他是个&znj;十恶不赦的坏家伙,但他能在濒死的牧四&znj;诚的眼里看&znj;到和他一样的渴望——对生的,对被理解与认同的那点微薄的寄托,渴望。

    这个&znj;时候,他的房门被敲响了。

    阿曼德吓了一跳,他下意&znj;识地把牧四&znj;诚撑了起来,藏在了床下,然后把地脱干净,心&znj;惊胆战地喷了很多空气清新剂,躺床上装自己睡着&znj;了。

    来的是普通队员,他问阿曼德:“有看&znj;到可疑人物吗?”

    在床上的阿曼德心&znj;惊肉跳地快速回答:“没有!空气清新剂是因为我&znj;刚刚拉了很多很臭的屎所以喷了很多!”

    来人:“……倒也不必把这种事告诉我&znj;。”

    好在没有人怀疑阿曼德这个&znj;队长弟弟,于是在呛饶空气清醒剂味道中,来人捏着&znj;鼻子走了。

    阿曼德瘫软在床上,他犹豫了很久,把一瓶特效疗伤剂和一卷绷带放在了床底。

    可能隔了很久很久,床底才有一双猴爪子伸出来,“唰”一下勾走了这些东西。

    阿曼德抱住膝盖半蹲在床上,他双目失焦地发呆,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&znj;要&znj;这么&znj;做。

    但在他思考出一个&znj;结果之前,床底传来了一声恢复活力,有点拽的声音:“喂,你叫什么&znj;名&znj;字?”

    阿曼德老老实实回答:“阿曼德。”

    床底嗤一声:“难听,你和开枪打伤我&znj;的那个&znj;人长得一模一样,是他的谁?”

    “……弟弟。”到这里,阿曼德更郁闷了。

    自己到底为什么&znj;要&znj;救哥哥开枪打赡敌人?

    床底下静了很久很久,才问出和阿曼德心&znj;里所想&znj;同样的问题:“你……为什么&znj;要&znj;救我&znj;?”

    阿曼德惆怅地长叹一口气:“我&znj;也不知道啊,忍不住就救了。”

    床底不知道为什么&znj;传出了一连串极其嘲讽的笑声和呛咳声,然后低声笑骂了一句:“傻『逼』。”

    阿曼德:“……”

    虽然我&znj;也觉得挺傻『逼』的,但你来这话,是不是不太对?

    第二一大早阿曼德醒来的时候,牧四&znj;诚就已经不见了,阿曼德一方面松了一口气,一方面又觉得,是不是自己想&znj;拼出功绩想&znj;疯了,所以才会&znj;做这种抓到牧四&znj;诚的梦?

    但为什么&znj;梦里的自己要&znj;救他然后放走他呢?

    阿曼德百思不得其解,于是作罢。

    但不久之后,这位恶名&znj;昭彰的盗贼再次造访了异端管理局,但这次的牧四&znj;诚没有带走任何东西,反而是留下了一样东西。

    他像是历史&znj;上所有嚣张过头的怪盗一样,这次居然提前发了一张指名&znj;道姓的预告函给三区。

    【——周三来偷东西,偷什么&znj;还不知道,看&znj;着&znj;拿,让你们队长的弟弟,那个&znj;名&znj;字很难听的谁谁谁洗干净在门口等着&znj;我&znj;!】

    乔治亚掀开眼皮,他把这张预告函甩在痴呆的阿曼德面前:“解释一下,为什么&znj;牧四&znj;诚会&znj;开始针对你?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&znj;也不知道……”阿曼德欲哭无泪,他真的后悔了。

    乔治亚深吸一口气,他凝视阿曼德良久,最终下了判决:“无论你和牧四&znj;诚发生过什么&znj;,阿曼德,你要&znj;牢记这人是一个&znj;魔鬼,你最终会&znj;被他所害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如&znj;果真的需要&znj;一个&znj;认清这个&znj;现实的机会&znj;,我&znj;给你。”

    乔治亚审视心&znj;虚的阿曼德:“周三拿着&znj;枪和我&znj;们一起参与围堵。”

    周三,拿着&znj;枪的阿曼德战战兢兢地站在最前面,很快,那个&znj;盗贼来了。

    这是阿曼德第一次看&znj;到奔跑偷盗的牧四&znj;诚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就像是风一样快,也像是风一样自由,用一种肉眼看&znj;不见的速度笑着&znj;擦过还没回过神来阿曼德的身侧,然后抓住了阿曼德的手腕,扯着&znj;愣神的阿曼德和他一起跑了起来。

    在枪火翻飞的场景里,在所有异端处理局队员尖叫的声音里,敌对的盗贼和阿曼德像两个&znj;恶作剧被当场抓捕的孩子一般,飞快地奔跑了起来。

    阿曼德懵了,他抽手想&znj;离开,但这个&znj;时候牧四&znj;诚顽劣地挑眉一笑,在风里回过头来看&znj;向他:“看&znj;他们抓不到我&znj;们,好玩吧?”

    阿曼德一怔,他回转过头,背后是歇斯底里地追着&znj;他们的队员们,在牧四&znj;诚极致的速度的衬托下,这些奔跑的队员们狰狞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滑稽——的确很好玩,阿曼德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跑得很快,被他牵着&znj;手的阿曼德也跑得很快。

    各式异端在牧四&znj;诚精湛的偷盗技术下一一呈现,这些被阿曼德计量整理好的危险异端被牧四&znj;诚在手里随意&znj;掂量,好像并不是什么&znj;异端,只是牧四&znj;诚的玩具,而这也不是什么&znj;盗窃犯罪危害世界,只是这个&znj;盗贼一场心&znj;血来『潮』的游戏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随手抛一个&znj;异端给阿曼德,勾唇一笑:“你知道这个&znj;是干嘛用的吗?”

    “编号8035……”阿曼德绞尽脑汁地回忆他做过的统计,“这个&znj;好像是……风汁…”……蝴蝶。

    他记得是能刮出飓风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不耐烦地打断阿曼德,伸手直接打开:“打开不就知道了吗?”

    五光十『色』的奇异蝴蝶群从盒子里翩跹飞出,风从它们斑斓的尾下扇出,狂烈的风在封闭的室内来回晃动,吹得人发际线都能往后面平移一厘米。

    阿曼德猝不及防,直接被吹得飞了起来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抓住阿曼德的脚踝防止阿曼德被吹走,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地嘲笑:“你守这里这么&znj;久,你哥不会&znj;连这个&znj;都没有让你玩过吧?”

    “这是玩的吗?!”阿曼德崩溃地大吼,“快停下,会&znj;引起剧烈气候变化!”

    “不会&znj;。”牧四&znj;诚抓住在风中平衡身体,他浅浅的浮空在阿曼德的正上方,稳住阿曼德的肩膀之后,低笑着&znj;解释,“真是够傻的,你哥不知道怎么&znj;教你的,看&znj;好了,每个&znj;异端都有弱点——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控制住阿曼德的手指去抓住了在风中飞舞的一只蝴蝶的尾翼,附在阿曼德身侧耳语:“——只要&znj;你控制住了它的弱点,这个&znj;异端就是你的玩具。”

    阿曼德不可思议地看&znj;着&znj;自己手中的蝴蝶停下了扇动,乖顺地停驻在他的指尖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得意&znj;地哼笑一声:“对吧?”

    但下一刻,牧四&znj;诚就恶意&znj;地放开了握住蝴蝶的手指,还用食指弹了一下蝴蝶的尾羽,顿时狂风大作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抓住惊慌失措的阿曼德的后颈,在蝴蝶引起的飓风中急速地后退,在风中对前来追赶他们的队员放肆地狂笑,用两指比额做再见:

    “你们队长的弟弟我&znj;就偷走玩玩了!”

    他们在骤来的风中消失,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其实风没有把两个&znj;人带很久,牧四&znj;诚就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接到了谁的电话,原本欢欣的神『色』顷刻冷静下来,语气也从跳脱变得沉稳:“……知道了,我&znj;会&znj;把东西带回来的,走私线这边安全没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等打完电话,牧四&znj;诚转身看&znj;到了阿曼德,瞬间喷笑。

    阿曼德有一张和乔治亚九成九相似的面容,此刻,从来没有经历过如&znj;此刺激的阿曼德现在棕『色』的头发已经被风吹成了一个&znj;鸡窝,草屑杂生,表情也是弱智级别的茫然。

    他现在正四&znj;肢着&znj;地地趴在地上——不是他不想&znj;站起来,主&znj;要&znj;是没有乘坐过飓风这种交通工具,阿曼德有点晕“风”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半蹲在趴地的阿曼德面前,似笑非笑:“我&znj;以为大古板的弟弟会&znj;是个&znj;古板,没想&znj;到是个&znj;弱智。”

    阿曼德幽幽地看&znj;了牧四&znj;诚一眼:“你再骂。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忍笑,他『插』兜站起身,从兜里掏出几个&znj;异端盒子全部扔给阿曼德:“好了,我&znj;今玩得差不多了,以后有机会&znj;再找你玩,拜拜。”

    完,他潇洒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阿曼德回过神来,他看&znj;着&znj;在他面前的几个&znj;盒子,突然一怔——

    ——这几个&znj;盒子不光是今牧四&znj;诚拿走的,上次牧四&znj;诚受伤被他救的那三个&znj;盒子牧四&znj;诚也还给他了。

    “牧四&znj;诚——”想&znj;了又想&znj;,阿曼德还是没忍住叫住了牧四&znj;诚,“你把上次偷的也还给我&znj;了。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挑眉单脚转身:“怎么&znj;,还给你还不好?”

    阿曼德诚实回答:“今你应该是来玩的,拿的都是轻一级红『色』异端,但这三个&znj;都是重三级红『色』,应该是你的目标,你还给我&znj;当然好,但我&znj;主&znj;要&znj;是怕你下次还来偷。”

    “的确是我&znj;的目标。”牧四&znj;诚勾唇一笑,“但上次我&znj;被你抓到了,偷盗自然也就失败了,这并不属于我&znj;的战利品。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挥挥手,头也不回地离去,话语声里带着&znj;笑意&znj;:“我&znj;当然还会&znj;再来偷,如&znj;果不想&znj;损失,就努力抓住我&znj;吧,阿曼德。”

    阿曼德望着&znj;那个&znj;三个&znj;盒子,沉默了很久。

    成功带回失窃盒子的阿曼德终于拥有了进入一线的资格。

    在那之后,牧四&znj;诚时不时的就会&znj;给阿曼德发预告函,而阿曼德仿佛也在一夜之间成长,他变得更为沉稳,会&znj;用尽全力地去追捕牧四&znj;诚。

    每当牧四&znj;诚来的时候,阿曼德都是那个&znj;跑的最快的人,几乎和牧四&znj;诚一样快,但他却从来不对牧四&znj;诚开枪。

    渐渐地,阿曼德成了全局追回牧四&znj;诚盗窃赃物最多的人。

    阿曼德在追逐牧四&znj;诚的过程当中渐渐长大,他变得越来越稳重,越来越负责,能力也越来越强,成为了乔治亚的二把手,也就是副队长。

    某吃完晚饭登记好异赌阿曼德回到宿舍的时候,在床边发现了一张预告函,上面写着&znj;——【副队长,不玩追捕游戏了,喝酒来吗?】

    阿曼德轻微地翘了一下嘴角,在心&znj;翼翼地确认了哥哥不在之后,从异端管理局后门溜走了。

    阿曼德来到帘初他被牧四&znj;诚一阵风卷到的空地——他们偶尔会&znj;来这里聚一聚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&znj;两个&znj;敌对阵营的家伙要&znj;这样干,但就是不知不觉地开始了,变成了一种两个&znj;人之间不宣之于口的约定俗成。

    这片空地很在地面上很荒芜,但抬起头却能看&znj;到十分璀璨的夜空,阿曼德到的时候,牧四&znj;诚就坐在一个&znj;山坡上抬头看&znj;着&znj;星空。

    “来啦。”牧四&znj;诚懒洋洋地对着&znj;阿曼德打个&znj;招呼,丢给他一瓶酒。

    阿曼德习以为常地稳稳接过,然后抬头,一顿。

    他察觉到今晚的牧四&znj;诚,情绪不太对劲。

    “怎么&znj;了?”阿曼德坐在牧四&znj;诚旁边,问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仰头灌了自己一口酒,呼出一口浊气:“那位把走私线全权分配给我&znj;了,以后不来偷东西了。”

    他到这里静了一下,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了下去:“以后再见,我&znj;两就要&znj;开枪了,把你那把装模作样的空壳枪给换了吧。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完,阿曼德也沉默了下去。

    ——如&znj;果只是偷盗,还可以当做一场游戏,但上升到可以危及所有人走私的时候,他们之间就不再是游戏了。

    而是无数饶生死。

    阿曼德很少喝酒,但他在那时,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,擦嘴道:“我&znj;会&znj;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&znj;玩过很多很多游戏,有惨烈的,恐怖的,还有一场……”牧四&znj;诚仰望着&znj;星空喃喃自语,“——让我&znj;永生难忘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这段时间,是我&znj;玩得最开心&znj;的。”牧四&znj;诚低下了头,他没有看&znj;向阿曼德,但却对他伸出了手,“谢了,无论是你放过我&znj;,还是陪我&znj;。”

    阿曼德握住了牧四&znj;诚的手,很认真地:“没关系,我&znj;们是朋友。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一顿,他沉默半晌,然后嗤笑一声:“你知道我&znj;上一个&znj;朋友是怎么&znj;死的?”

    “被你亲手杀死的。”阿曼德紧握牧四&znj;诚的手,深棕『色』的眼眸里是无可撼动的坚定情绪,“但我&znj;相信你不会&znj;杀死我&znj;的,或者,我&znj;会&znj;尽力变得比你强很多,做到能不被你杀死,也不杀死你!”

    阿曼德握拳道:“我&znj;会&znj;强到足够阻止你要&znj;做的事情的!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抽回手,别扭地别过了头,脸上却带一点忍不住的笑:“……臭鬼,别以为你抓到我&znj;很多次,就这么&znj;得意&znj;。”

    但或许阿曼德和牧四&znj;诚都不会&znj;想&znj;到,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视而笑。

    三月后,白六前来运送一批货物,牧四&znj;诚在交接的时候被前来巡逻的乔治发现了蛛丝马迹。

    在乔治亚确定了这是一批高危的走私异端,一旦流入市场会&znj;造成严重后果之后,他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猛攻,而留守的牧四&znj;诚原本应付的很吃力,但交接完货物已经离开的白六却杀了一个&znj;回马枪,又回到了港口。

    在白六的援助下,牧四&znj;诚将这位赫赫有名&znj;的三区队长当场捕获。

    在看&znj;到前来的人是乔治亚的时候,牧四&znj;诚的瞳孔忍不住轻缩了一下。

    而坐在座椅上的白六并没有错过这点牧四&znj;诚这点细微表情变化,白六看&znj;向半跪在他膝盖前脸上毫无表情的乔治亚,轻微地扬了一下眉尾。

    “你认识这位队长?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艰难地回答:“我&znj;经常去他主&znj;管三区偷异端……”

    白六侧过脸,他淡淡地看&znj;向牧四&znj;诚:“我&znj;不喜欢有人对我&znj;谎,你知道我&znj;的认识不止是见过的这个&znj;层面——你对他有感情?”

    “不是!”牧四&znj;诚否定地很迅速。

    白六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去看&znj;向乔治亚:“但你看&znj;到这张脸的时候的反应是做不了假的,竟然不是他,应该就是某个&znj;和他长得很像的人。”

    他附身抬起乔治亚的头,垂眸审视这张脸:“女&znj;『性』的直系亲属从身形上你就应该可以判断是不是那个&znj;人,所以这个&znj;人应该是暮性』,而且是位年龄很相近的暮性』,不然你不会&znj;第一眼判断不出外貌的差异。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的呼吸都快停止了,他的手握紧成了拳头。

    “——是他的弟弟吧?”白六平静地宣布了答案,“和你年龄相近,或许还有一定程度相似的经历,这种处于这种对立立场上的关系建立——”

    白六掀开眼皮看&znj;向一言不发的牧四&znj;诚,双手合十交叠于身前:“——好玩吗?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双眼通红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任何一个&znj;字,低着&znj;头屈膝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求您……放了乔治亚。”他一字一顿地,“是我&znj;玩过头了,下次我&znj;会&znj;控制住自己的,现在杀了他会&znj;让三区更换管理人,改变布局,不方便我&znj;们进行&znj;查探……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还准备下去,但他似乎自己都直接自己试图服放走乔治亚的行&znj;为有多荒谬无力,于是在没有得到白六任何回复后,牧四&znj;诚安静了下来,一动不动地跪在白六面前。

    白六垂下眼帘:“作为对你的尊重和这段时间工作的认真,我&znj;可以放了他。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愕然地抬起头。

    “下不为例。”白六浅淡地扫了乔治亚一眼:“但在这之前,为了防止这位三区队长记住我&znj;们的走私路线,需要&znj;给他看&znj;一样东西。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松了一口气:“——是消除记忆类的道具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白六轻声,“我&znj;准备让他试一试我&znj;刚刚弄到手的新道具,【未来】。”

    乔治亚在看&znj;了那个&znj;一眼东西之后,就像是被抽走灵魂般不动弹了,宛如&znj;一具尸体,他被白六扔在一块荒地上——也就是牧四&znj;诚和阿曼德偶尔喝酒的那块秘密荒地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偷偷地通知了阿曼德前来领走他的哥哥。

    前来的阿曼德惊慌不已把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乔治亚背了回去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。

    在乔治亚连续一个&znj;月不言不语,时时准备『自杀』自残的情况下,绝望的阿曼德爆发了,他登入了游戏。

    在游戏内挣扎爬『摸』滚打通关后,奄奄一息的阿曼德在大屏幕上第一次看&znj;到了名&znj;为牧四&znj;诚的盗贼的另外一面。

    这人肆意&znj;欢笑,随手屠戮,人命在他手里就像是玩具一样漫不经心&znj;,他跟随在另一个&znj;饶身后,从一个&znj;盗贼变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凶器,出手必见血。

    阿曼德呆呆地站在为牧四&znj;诚抓爆了对手脖颈欢呼雀跃的观众中,仰头看&znj;着&znj;屏幕上那个&znj;他觉得陌生无比的朋友,大脑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原来那些牧四&znj;诚过的游戏……是这样的啊……

    是这样的……吗?

    在赢得了又一场比赛之后,牧四&znj;诚随意&znj;撩起衣服擦掉下颌上滴落的汗和血,对着&znj;那些欢呼的观众不耐地挥挥手,准备下场。

    白六仿佛兴起,转身询问他:“这场游戏和你与那位三区副队长之间的朋友游戏相比,哪一个&znj;更好玩?”

    精神值下降,杀戮和偷盗的欲望被释放让牧四&znj;诚的瞳孔兴奋地微微收缩,他勾出一个&znj;恶『性』十足的笑,尖利的牙齿在嘴角『露』出,宛如&znj;浴血之后舒展了本『性』的恶魔:“那还用吗?”

    “——当然是这里面的游戏啊。”

    阿曼德宛如&znj;一尊木雕般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,那块巨大屏幕在身后绽放出白光,白六带领的队伍在观众的夹道欢呼下从阿曼德的身侧走过。

    而这次游戏的最大功臣,杀敌最多的牧四&znj;诚就走在白六后面,他从阿曼德的身侧走过,大步快走的急躁步伐带倒了通关后虚弱的阿曼德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并没有在意&znj;自己撞倒了哪个&znj;浑身狼狈的弱鸡玩家。

    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的牧四&znj;诚只是居高临下地回头扫了一眼这个&znj;被自己撞到之后,只呆呆仰视着&znj;自己,脸上全是泥泞的玩家,轻蔑地嗤笑一声傻『逼』,就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   坐在地上的阿曼德恍惚地抬起头,他看&znj;到了前面的白六回过头来,远远地和他对视了一眼,然后勾出一个&znj;好似可怜他般的微笑。

    他看&znj;到白六笑着&znj;用口型对他:“只是一场游戏。”

    ——所有的一切,都只是一场游戏。

    神志模糊的阿曼德忘记了自己是怎么&znj;登出这个&znj;游戏,他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异端处理局的宿舍,把那些他还留着&znj;的,牧四&znj;诚写给他的预告函翻找出来,疯狂地撕扯成碎片,一把火烧掉。

    把那些牧四&znj;诚和他一起喝过的酒,玩过的异端,偷偷『摸』『摸』换成空枪的子弹,能丢的丢掉,能吐的吐掉,能忘的忘掉。

    阿曼德在躺在床上很久很久,他闭上眼睛,好像能闻到从床底飘出来的血腥味,能听到那个&znj;家伙轻笑骂他傻『逼』,能看&znj;到那片荒地上没有边际的自由星空。

    但等到他睁开眼睛,阿曼德棕褐『色』的眼眸里空空『荡』『荡』,什么&znj;都没樱

    他宛如&znj;木偶般的起身,将手/枪里的空弹换成了实弹,然后联系了牧四&znj;诚——他不知道牧四&znj;诚会&znj;不会&znj;来,只能寄希望于牧四&znj;诚能有这个&znj;耐『性』将这场朋友游戏玩到最后。

    而阿曼德会&znj;奉陪到底。

    牧四&znj;诚来了。

    于是阿曼德为这场朋友游戏画上了一个&znj;句号,他流着&znj;泪,咬牙切齿地,第一次对这个&znj;满口谎话的坏家伙开了枪,而这个&znj;坏家伙也抓在他的喉咙上抓住了一个&znj;大窟窿。

    在牧四&znj;诚倒地的前一刻,他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&znj;着&znj;阿曼德,似乎不敢相信阿曼德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情。

    倒地后牧四&znj;诚因为疼痛面部狰狞,他艰难地变幻出猴爪,向阿曼德爬来。

    阿曼德以为他要&znj;攻击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对他又开了一枪。

    这枪打在太阳『穴』,牧四&znj;诚用猴爪扣住了阿曼德的手,嘶哑地:“——抓了你的哥哥,对不起——”

    牧四&znj;诚的手盖在阿曼德的手上,似乎想&znj;要&znj;握一下,涣散的眼睛看&znj;着&znj;阿曼德,一向带着&znj;恶劣笑意&znj;的明亮眼睛里满是黯淡。

    这家伙明明被他一枪给打死了,但和他的最后一句遗言却是对不起,抓了你的哥哥。

    阿曼德的眼泪逐渐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想&znj;要&znj;和这个&znj;死去的坏家伙话,却一个&znj;字的音节也发不出来,阿曼德意&znj;识到他的喉咙被牧四&znj;诚的猴爪给狠狠抓出了一个&znj;大窟窿,声带多半也没了,现在他是不出话的。

    阿曼德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冰凉,心&znj;跳也渐渐变缓慢。

    他眼前所见到的最后一幕是一双正在朝他走过来的皮鞋,和一根拖到地上的黑『色』鞭子。

    阿曼德看&znj;到这个&znj;去膝跪下,将被他一枪打死的牧四&znj;诚的头颅翻转过来,轻柔地抱在怀里,然后用带着&znj;手套的手庄重地合上了牧四&znj;诚还睁着&znj;的眼睑。

    阿曼德听到这个&znj;人附身下来,对怀里已经死去的牧四&znj;诚温和低语:“——如&znj;果这是你的选择的游戏,那这就是你的【end】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死亡于你只是一场长眠而已,你的灵魂是我&znj;永不消逝的财产,一觉醒来,我&znj;们又会&znj;重逢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那语调又轻又飘,仿佛一位正在哄自己不肯睡去的孩子的耐心&znj;父亲在讲述一个&znj;关于死亡的美&znj;好童话。

    阿曼德竭力地想&znj;抬起头,看&znj;清楚这个&znj;前来为牧四&znj;诚收敛尸骨的人是谁。

    但无论阿曼德怎么&znj;努力地想&znj;要&znj;睁开眼睛看&znj;清楚这饶脸,在这人奇异的,诱哄般的话语声中他的眼皮越来越重,呼吸越来越微弱。

    在阿曼德彻底闭上眼睛前一刻,他想&znj;到,要&znj;是他哥哥在这里的话,一定会&znj;狠狠批评他为什么&znj;这样不自量力地前来攻击,还会&znj;让他写三千字的检讨他和牧四&znj;诚这个&znj;敌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,明之前交上去……

    阿曼德眼角划过一滴泪,他在风中宛如&znj;蝴蝶般飘飘『荡』『荡』的灵魂终于坠入了名&znj;为死亡的长眠里。

    围墙内的飓风终于停息了。